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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居才能乐业,落户才能扎根。我省进城农民工131.6万人,随迁家属人员约为47.8万人,总规模约为179.4万人。这么庞大的农民工群体,他们的住宿、定居、落户情况如何?能否正确及时地维护和享有自己的合法权益?国家统计局吉林调查总队的《吉林省农民工市民化进程监测报告》以数字的形式给出了答案。本报记者与国家统计局吉林调查总队工作人员一同解读这个报告,走进我省农民工家庭的城市生活。
住房问题
超过40%的进城农民工购买商品房居住,户均住房面积为60平方米,但“收入低”和“房价高”仍是在城市定居的两只“拦路虎”
调查显示,在进城农民工中,以购房解决居住问题的农民工占44.5%,其中,购买商品房的农民工占42.6%,购买保障性住房的农民工占1.9%;以租房方式解决居住问题的农民工占34.5%;以居住单位或雇主提供的住房解决居住问题的农民工占13.2%;以其他方式解决居住问题的农民工占7.8%。
在已定居和打算定居城镇的进城农民工中,打算以购买商品房或保障性住房来解决居住问题的比例占84.8%,打算通过租赁私房或廉租公租房来解决居住问题的比例为11.7%,3.5%通过其他方式解决。其中,新生代农民工已购买或打算购买商品房的比例为83.0%,比老一代农民工高6.9个百分点;租赁私房的比例为6.7%,比仅有定居意愿者低5.8个百分点。
从住房面积看,进城农民工户均住房面积为60.0平方米,仅比全省城市居民户均少16平方米。其中,23.7%的进城农民工户均住房面积达到或超过城镇居民平均水平。这些数据是让人乐观的,但“收入低”和“房价高”仍是在城市定居的两条“拦路虎”。
进城农民工在回答“进城定居最大的三个障碍是什么”这个问题时,收入低、住房价格高分别排在第一、第二位,认同率分别为45.8%和49.8%,对第三大障碍的认同出现较大分歧,认同度相对较高的分别是子女入学升学难、老人无法照料和不能均等享受社会保障等三个问题,认同率分别为29.5%、24.4%和20.5%。
落户问题
进城农民工多数不愿意放弃“三权”,仅两成愿意落户城镇
调查数据显示,5.2%的进城农民工已经在城镇落户,愿意转为本地或其他地域城镇户口的人数占16.7%,不确定是否把户口迁入城镇的占26.1%,完全不打算改变户口性质的占51.9%。已经在城市定居的进城农民工中,也只有10.3%的人把户口迁入城镇,愿意转为本地或其他地域城镇户口的人数占11.4%,不确定是否把户口迁入城镇的占24.7%,没有迁移户口意愿的占51.9%。
进城农民工中仅两成愿意落户城镇。定居和落户是不同的概念,半数的农民工已经在城镇定居,但迁户口的只有两成,其原因是什么?
据记者和调查队的工作人员一起调查走访了解,其原因大致有几方面:一是近年来,为保障农村粮食生产的安全和农民的权益,农村户籍管理政策越限越紧,农村户口含金量日益提升,进城农民工不愿意放弃家中的土地承包经营权、宅基地使用权、村集体收益分配权等权利;二是进城农民工对政策的不了解,以及政策落实较晚。《吉林省人民政府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改革的意见》(吉政发[2015]4号)中明确表明:现阶段,不得以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、宅基地使用权、集体收益分配权作为农民进城落户的条件;三是部分中老年农民工以短期工、零散工为主,当无法继续劳动时仍回乡居住,认为没有在城镇落户的必要。
那么进城农民工是否在城镇落户会对生活产生怎样的影响?以下是记者和调查队的工作人员一起调查走访了解到的一些情况。
秦旭霞,原通化市江南村人,目前在山东打工。由于前几年为了找工作,户口转为城镇户口。但后来工作既没有落实,也丧失了村集体收益分配权,每年约9000元。
现居住在四平市东方居小区的进城农民工唐家贤,自己经营出租车,妻子打工,家里三口人户籍都留在铁西区平西乡农村,共有8亩多地,据其个人所说,若土地不受灾,即使在玉米价格走低的情况下,加上各类补贴,1公顷土地仍最少能有万元以上的收入,同时该村地处城乡交界,城市规划铺设管廊,若占土地还有额外补偿,而将户口迁至城镇没有任何优惠政策,还会丢掉土地收入。
延吉市光明村一被访户,此人家在黑龙江哈尔滨辖区农村,目前在延吉市一个私人轮胎制作工厂打工。在老家农村具有宅基地,耕地少许,目前交由亲属打理。在延吉打工过程中,月工资3500元,管食宿,其他开支月平均1000元以内。如在延吉落户,平均3000元/平方米的房价,购买60平方米商品房,需要18万元。而此工作(制造大型轮胎)因延吉高铁再建及一些大型工程所需要,目前工作较稳定,但工程完成之后将面临失业状态。所以落户意愿不大,回乡则生活压力较小。
社会融合问题
进城农民工业余时间安排单一、社会交往层面狭窄;当权益受损时,8.2%自己默默忍受;行使政治权利不够充分,89.4%没有参与过各级人大代表选举
进城农民工业余时间活动安排比较枯燥单一。数据显示,业余时间活动安排名列前五的是看电视、休息、上网、照顾孩子和做家务,人数累计比重超过90%,分别占33.6%、24.0%、16.4%、10.6%和5.6%;选择朋友聚会、参加文化娱乐活动、逛街购物等社交活动的人数分别占5.5%、2.4%和0.6%;而读书看报、参加学习培训的人数不足1%。
“出门靠朋友”,调查显示,进城农民工遇到困难时,七成以上先找家人、亲戚、朋友和同乡帮助。其中,59.2%的进城农民工想到的是找家人、亲戚帮忙,找本地朋友的占15.5%,找同乡的占5.5%,找政府部门、组织和社区的占5.0%,找单位领导或同事的占4.9%,还有9.4%的进城农民工遇到困难靠自己解决。在外找工作或换工作时,47.0%的进城农民工找家人、亲戚帮忙,找本地朋友的占19.2%,找同乡的占10.2%,找政府部门、组织和社区的占0.8%,找单位领导或同事的占2.6%,19.5%的进城农民工自己找工作。
进城农民工有5.2%的人经常或者偶尔能遇到权益受损的情况。当权益受损时,进城农民工中24.5%的人选择自行与对方协商解决,22.2%选择向政府有关部门反映,16.0%选择找亲友或同乡帮忙,15.9%选择通过法律途径解决,0.9%寻求工会帮助,0.6%通过上网求助,11.7%通过其他方式解决,8.2%自己默默忍受。
四平农民工宋海峰外出在丹东市某工地打工,妻子在四平市的一家饭店当服务员,前年宋海峰在工地从架子上摔落,腿部受伤,由于没有签订劳动合同,没有缴纳社会保险,所以包工头并没有给予相应的补偿,反倒因为其受伤无法工作而将其打发回家,后经熟人协调才给了一些路费和医疗费,后休养了3个月才渐渐康复,在这期间不但无法工作还需要人照顾,严重影响了家庭经济情况,问及为何不通过有关部门解决时,其回答说找也没有用,本来只是一个临时工,只能默默忍受,这种状况在工地时有发生,幸运的可能会拿到一些补贴,运气不好的什么都得不到。
进城农民工行使政治权利不够充分。一是从对工会组织的知晓情况看,已就业进城农民工中8.3%知道所在企业或单位有工会组织,53.9%知道所在单位和企业没有工会组织,23.1%不知道自己所在企业或单位是否有工会组织。在知道自己所在企业或单位有工会组织的农民工中,21.9%的农民工加入了工会,加入工会的进城农民工占已就业的进城农民工的比重为2.2%。在加入工会的农民工中,经常参加工会活动的占43.8%,偶尔参加的占56.2%。
二是从对党团组织活动参加情况来看,进城农民工中,2.5%为中共党员,6.9%为共青团员,0.2%为民主党派。在农民工中共党员和团员中,7.2%经常参加由单位或所居住社区党组织开展的活动,14.5%偶尔参加,60.2%不参加,18.1%由于单位和社区无组织活动而无处参加。
三是从参与各级人大代表选举情况来看,3.2%的进城农民工每次都参加,4.5%有时参加,2.2%的农民工由家人代投,89.4%没有参加过,0.7%没有到法定选举年龄。
在进城农民工对目前城市生活状况的主观满意度方面,数据显示,近六成的进城农民工比较满意目前城市生活状况。并且新生代农民工对当前生活状况的满意度为62.4%,比老一代农民工高6.4个百分点。虽然进城农民工在市民化的进程中还有种种问题需要去解决与磨合,但生活真的在越过越好。(本报记者 孟歆迪 通讯员 曲菠 茅恒昌 范银超)
共创新型城市文明
农民工市民化,是我国正在经历着的,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和最为迅速的人口城镇化进程。在现阶段,除了继续维护和保障农民工的合法权益外,还要重点解决农民工市民化进程中的社会融合问题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副部长邱小平在2017年全国农民工工作暨家庭服务业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提出,2017年农民工工作将以有序推进农民工市民化为目标,努力促进农民工社会融合。
什么是社会融合?它不仅是从职业与身份上被认同为“本地人”,更是从意识与生活方式上彻底的融入。农民工社会融合的目的,就是要建立一个平等、共建、共享的强大且有凝聚力的社会。农民工社会融合的过程,包含经济融合、文化融合、心理融合、社会参与和身份认同。
《吉林省农民工市民化进程监测报告》的数据显示,有近六成的进城农民工比较满意目前城市生活状况,而新生代农民工比老一代农民工还要高6.4个百分点。进城农民工定居意愿高、购房意愿强烈、幸福指数高、随迁儿童占比较高、适应城市生活与城市人身份的比例高等等,这些数据都侧面反映着——我省进城农民工对于他们所在的城镇,已经产生了较高的归属感。
但是,业余时间安排单一,社会交往层面狭窄,行使政治权利不够充分,“主人翁”意识不强……这些都是出现在我省农民工群体中不容忽视的问题。
促进农民工的社会融合,一方面全社会要携手创造良好的大环境为市民化开路,另一方面,农民工也要主动打开“交际圈”,积极维护和使用自己的权利,转变思想,树立“主人翁”意识。如此,农民工本人融入企业、家庭融入社区、子女融入学校、群体融入社会,才能共创新型城市文明。(孟歆迪)
(来源:《吉林日报》2017年10月11日)